一
星期五的早晨,赭色伴着浮动的花海。仍旧如此炎热,路边紫阳花撒开在热光下快要灼烧起来的花盘。
邱荽把手机掏出来,打开聊天的软件页面装作是在语音通话,“你说话他们听不到,你可以无时无刻来烦我,但我只能在公共场合默默忍受,不觉得有点不公平么?”
她继续说道,“这种东西没什么所谓吧?反正你不可能出现在阳光下,而且或许你把真身给我看我会更感兴趣。”
正在说的话被强制打断了,我受伤的瘪了瘪嘴。
啊啊——又在说着性冷淡的话了——真的是一点也不关心周遭的事啊?因为日常的平庸而无比期待奇遇,现实的一成不变却导致幻想褪色——“反正就是这样的事吧?”“无聊,无聊”,从而更加冷漠,比任何人都要冷淡的过活,这就是中二少女的心里路程?
我决定吓吓她。
“怎么说呢,我希望你能更快乐的对待,毕竟这里,这个空间再过一会就要受到压缩,最终消失了。”
这段话用尽我戏谑的能力,可惜她看不到我的表情。
终于,她吸光奶茶之后,疯跑回了家。
二
我终于走到尽头,尽头这处的房门上挂着一面木牌:全翼。
“小十六,开门!”
我实在无辜,我也很想安静的、穿着旗袍像一位真正的淑女一样轻轻叩门,奈何里面的人最近刚丧妻,长时间的悲痛欲绝过后,耳朵变得不太好使。
门被打开之后,我抬起头迅速对他微笑,以此恶心的举动拉开了我和他的交易场子。
当关门的铃铛响完,我们已经都入座了。四周除我与他之外再无第三人,安静得只有排风扇的转动声。前两次我们或是在他的卧室,或是在塔什食堂,哪里都是“人才济济”的样子,全翼身边也总是不缺跟随者,我第一次见他浑身飘散着孤独细胞,头发也乱蓬蓬的样子。
率先,他嘲弄的笑了。
“首先,我不向凶来告发你,就已经还清了你以前救汝绿的人情,你怎么还好意思一次次的来?为什么不动动你的脑子想想,我怎么会帮你运输灵魂这种一点好处都得不到、耗损巨大的忙?”全翼十六郎的怀中应当搂着一个他的挚爱,如今却空空如也,和他的心一样。
丝毫不像,我品味着这段言辞混乱的话,蓦然想起汝绿从前对我形容的全翼沾酒即醉,没一点酒量可言,醉了以后会神奇的胡言乱语,平日的收敛沉稳毛都没有,最后退化为一名话唠中二病晚期患者。
有意思!我勾起嘴角,侧着头微笑了笑。
此时的小朋友已经从空间穿越讲到了汝绿,他握着拳,紧皱眉头,口中念念有词,“汝绿是我的罪犯,只能由我来审判!”现在可以理解为何他一人出游不带任何手下了——不论谁,多忠心。
我将早已拟好的合同单拿到全翼面前,划破他的手指留下了一枚红印。
“就这么办了哦嘻嘻~”
他的眼镜仍严肃屹立在鼻梁之上,他撅着嘴,片刻后爬回了床。
(铃铛随施的力摇晃,一时空灵美妙得犹如屋内的恶魔不存在一样。)
三
我不幸的参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,在我尚且能被称为“人”的时候,在我还叫“田纾”的时候。
关于原来的身份都已记得不是太清,虽然这说起来很奇怪,但若是你经历过上千次的人生后,你会与我同样迷茫。
我从没想过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有一天成了自己,成为死神无聊生活的调剂——我还记得我穿越成为的第一个人,没有活过三个小时,就被丧尸啃烂了。我完全能想象到凶来那时的模样,躲在屏幕后面,评头论足的模样。
被迫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里,我无时无刻不想杀死他,杀死这个性质恶劣的,在他们四位里绝对最卑鄙无耻的死神。
我恨透了他。
我的逃亡才刚刚开始,绝不能被察觉到。
在他做出告白后,这便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抵抗。
四
大概十六岁左右,她很像样子的吞了一口茶,默不作声的微低着头,目光所及之处的矮桌上,玫红的缠枝百合在白陶花插里,此处的盛放无需言说,光芒四射。
单凭外在的观察很难发现船上还有这般奇怪的内室,陈放的物品古朴简致,黑白衔着雕花的窗格一路晕染,直至完全成为摆设,只为衬托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客人和鲜花。
我瞥了一眼这女孩哆嗦的手,好像哪里很冷似的,她披着一件大件的风衣,放下茶杯的手放在桌上,但很快又垂下到腿上。
“川原他现在?”啊,说出口我才察觉,真是苍白无力的一个愚蠢问题。
名叫黑槐的边缘村三周前突然爆发了一种病毒,通过血液传播,接触后会迅速在人体内寄生并控制大脑,随后继续使用尸体不停繁殖,并攻击没有被寄生的所有物种。川原慎也就死于这场丧尸阴谋事件。
在收到众多的不正常死亡报告后,细节之塔前行封锁了整个村子,对外宣称则是大火无情。最后唯一活下来的人——也就是坐在我面前的女孩子,川原的徒弟。
没等到大概会是不知所措的回答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是蒜雨玫瑰。”这是我很用心扮演的角色,实质上这具身体的心脏几周前就已停止跳动。
不过等邱荽醒了,这一切就该结束了。
“藤野静奈。”
“他们有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么?转学手续办好了没有?啊,这就是川原的刀呀。”
我将目光停留在藤野静奈的外套上,随后盯上她的眼睛,“最后一个问题,”我说,“藤野静奈,你知道怎样才能阻止人的无辜被害吗?”
那件外套怎么看都与她不搭调。
五
仿佛有两秒钟的停顿时间。
但那好像是留给世界幡然醒悟的。
背后的门被利落的一双手拉开,我看到眼前的翠吾什物由远及近,这代表着失去依靠物本该向后倒的我,身后又有着什么巨大冲击把我撞得前倾,最终趴倒在了地上。
正如我预料的一般,之前无意偷听到的讯息对应着灵魂衰弱的时效。四月、七月、八月、十二月,没有哪个游魂能够捱过寒冬。在离开凶来后,我也开始有了这样的症状。
我虚弱的咳嗽了一声,这一凸显人物特色的行为可真是刚刚好,这具身体快要不行了。我扶着翠吾什物的手才勉强站了起来。
我是要见邱荽的,但不是在这里啊?就不能等我和身为同事的翠吾什物寒暄完,再交代设定吗!现在要怎么说啊,当着某人哥哥的面,问“新身体契合否”吗??
“啊!啊!”邱荽抓着门框,悲伤得像只长臂猿。
六
房间整洁、一丝不苟的布置散发着“刚刚收拾好”的气息,墙上的世界地图用细碎的线条勾勒出了中国国土的轮廓,以及各种目的地是日本的通道。
手工针织的外套挂在衣架上,写字桌上没有任何东西,空气也没有味道。
这就是一位医生的房间了。
我坐在茶几的一面,旁边是谢眷山,对面是邱荽和翠吾什物。我把头转向谢眷山,“你现在一个人住吗?”
这是一个惺忪揉着脸、墨绿的头发微卷的青年,在他打了一个堪比猪妖的哈欠之后,我确定他的生活能力九级伤残依然坚挺,所以这房间必定还藏着另一个人。
“当然。”他居然撒谎呢,他不无骄傲的微微仰起了脸,“并不是说没法过日子的,我没了爱露——你可以很清晰看到,我目前的处境,我过得很好。”
爱露是他辞退的一个仆人,不知哪天我再登门拜访时就没有见到了。
“失陪,我去找点吃的。”
谢眷山作为细节之塔的医生,长期驻扎在这座“人生不易号”里。他从某年起被外派竹津,就再也没踏上过陆地。
——只是报告这么写,我们也不是很亲密的挚友。不过说起来,因为任务所需要的外出,翠吾什物和他倒是经常见面。怪不得刚才他进入这里轻车熟路,率先安排亲妹妹坐下了。
我看了眼邱荽,她垂着眼坐在那怀里抱着一个茶杯,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气、焉啦吧唧的模样,好像在想什么事情。
“这位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妹妹,邱荽——!”我飞快的掠过这两个字,“邱野官琦吧!”
情绪不自觉就高昂了呢,真对不起,吓了小兔子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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